第一次离开家乡，3岁那年，我被父母送去寄养。虽然家乡和奶奶家的距离只有3公里，但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见不到父母的地方就是黑暗和迷茫。

我总是骑在门口的斜坡上，看着妈妈来的方向。池塘被树木包围，有时会挡住她。妈妈突然出现在我身前或身后的惊喜，一直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从小就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我总是想依赖别人。羡慕可以肆无忌惮表达自己情绪的人，但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孩子”：不粘人，一个人辍学，不需要父母做功课，不打架不抢，从不与人发生冲突，安静而温柔。

我一直被“我是外人”的孤独所困，虽然我奶奶也很爱我。但放不下脾气的局促和被人送去的压抑，让我比同龄人敏感一百倍。我不敢犯错，不敢任性，甚至不敢说话。

我只想躲，躲着谁，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我的性格是宽容、悲观、固执、叛逆。其他孩子可能会在青春期后成长为他们父母所期望的，但我像成年人一样成长。

我乖乖地剪掉了长发，开心地穿上妈妈做的又肥又大的衣服。我没有花钱，没有涂指甲油，没有打耳洞，也没有在身上戴任何装饰品。我不期待漂亮的衣服。当家里有客人时，我从不伸出筷子去拿起对面的菜。我不玩花里胡哨。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书，偶尔帮妈妈干活……但我心里很清楚：那不是真实的我。

这种清晰的想法一度被我压得紧紧的，让我误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人。我总是依靠自己在书籍和电视剧中看到的完美女性形象，你看！没有人不喜欢她。每个人都爱她。她很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即便坏人如此折磨她，如此伤害她，她还是以德报仇，最终影响了坏人，大家都乐了。

大约 10 年来，我努力成为那样的人。

第二次离开家乡，11岁，上初中。三年间，爷爷和爷爷相继离世。他们尝到了失去亲人的滋味。虽然他们无知，但他们真的很受伤。前一天晚上，我站在爷爷的床前，他骑着自行车上学。他个子很高，床又那么短，身上盖着一张深蓝色的被子，脸上也蒙着。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亲人的死亡，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祖父了。

妈妈悲痛欲绝，我却发高烧，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她在忍受失去父亲的悲伤的同时，还要照顾我。我很内疚，所以忍住了腿上的眩晕和疼痛，坚持去学校减轻她的负担。

爷爷出去办丧事，我请假回家。从墓地回来，我晕倒了。妈妈发现我连续三天发高烧近40摄氏度。她把她的心痛归咎于我，但我很高兴，因为我没有给她带来麻烦。

初二的时候，交了一个学习成绩不好的女朋友。她每天都在推特上和我讨论关于男孩的各种想法。年少无知，我也觉得被人喜欢是一种享受。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二哥和他的家人在院子里享受凉爽。放学回家，听到他笑着对我说：“长大了，我已经到了要交男朋友的年龄了。”

妈妈说：“我只有几个岁了，所以我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听到刺耳的话语，我的眼里含着泪水。但他们说的是，那段时间我的学习成绩下降了很多。

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女孩要爱自己，不能和男孩拉扯，不要理会不必要的事情，安心学习。直到大学毕业，我心里仍然觉得男女之间的关系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所以每次听到同宿舍的女生开心地向我们介绍自己的男朋友时，我都惊呆了。

二哥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人。他比大哥更随和，比三哥更安全。我特别在意他说的话。从那个暑假开始，我就和那个女孩断绝了联系，开始认真学习。

现在，将近二十年过去了。

有一次回家听妈妈提起那个女孩，她结婚了，丈夫死了，一个人带了两个孩子。生活不易，再婚也不易。我听了，心里很难过，不想妈妈再提起她。

她可能会怨恨我，因为我没有任何解释地活着忽略了她。郁郁葱葱的岁月里，恨我早熟无情的模样，舍弃最真挚的情谊。偶尔，做梦回来，时常想起她家门前的路，我们多次一起走路上下学。希望岁月能多些善意，让她少受些苦，多些幸福。

如果我说我其实很想有人陪在我身边，但我太害怕分离时的撕裂痛了。你相信吗？

现在，在我记忆犹新的朋友中，南楠定居海南，惠敏因病突然去世，郭果去了上海，田禾在洛阳。有时，我觉得自己很虚弱。但我记忆中的女孩们的模样从未改变。他们陪伴我度过了我最好的高中和大学时光。他们是我此生一直珍视的温柔。

真正意义上的离开家乡，其实是从结婚开始的。虽相隔百余公里，却因忙于工作和家务而忽略了回家。我在心里多次问自己，我对家乡有感情吗？正面和负面的答案是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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