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过罢了中秋节,秋高气爽,谷穗黄了,高粱红了。在马路上,一只鸽子在汽车轮胎底下绕过来绕过去,跑得很慢,翅膀已经被人们剪刀剪去了一半,张飞功能是失去了。在公路上什么吃的也没有,饥饿使它体力不支。它被家里的人们逮住了,带回了家里。我把它圈在了一只大鸟笼子里,喂给了它干净的小米。它也不顾看人,低下了头,狼吞虎咽地吞食着小米,看它那吃小米的样子,它确实是饿疯了,它不理周围的任何环境,一直大胆地吃。吃得很香,有滋有味。它把小米吃完了,我又给它送去了水,它站在那里,用力饮水。看来它是饥渴难忍了。
鸽子进了家,灰色的鸽子翅膀仍然有剪痕,长翅膀剪成了短翅膀,仔细观察像是家里养育的雏鸽,体形也不大。当时把它放出去,由于体力的软弱,它是不会健康成长的。所以干脆养它一段时间,让它长好翅膀,能自然飞翔了再放吧。可是家里没有喂它的东西,这城市人住在了高楼上,不种高粱玉米,用什么喂它呢?那几天秋收还未开始,我们跑到了田野里给它寻找食物。街道上正召开农产品展销会,到处挂满了玉米穗子,高粱穗子,谷子穗子,我心想向那些人要几穗高粱,人家都不愿意给我们。我们还打听这展销会闭幕的日期,估计这些庄稼展示完就没用了,我可以收拾一些喂养鸽子。我等了几天,出去再看看,什么也没有了,这些摊子连夜收拾得一清二楚了。我失望了。
我走出去,在公路边上的庄稼地里给它找些吃的东西。去了一片玉米地里掰了几穗残次玉米,就是那些秃顶的,缺粒的,嫩朽的,不成气候的。那路上突然来了一个壮年人,藏在了公路边,观察着我的行动,好像鬼鬼祟祟要逮我偷玉米一样。我发现了,就站起来告诉它,给鸽子要几穗玉米。那人说明白了,也没意见了。说那块地是他的承包地,一只鸽子也不会吃多少?你尽管收拾吧。我后来还在地里收拾了一些高粱穗子,谷子穗子,每天更换着喂它。它慢慢的吃的身体饱满了,翅膀也长出来了,天天在笼子里飞来飞去,很活跃。那把它放了吧。
后来考虑到冬天了,它出去在雪地那里能找到吃的东西,况且它又没有窝子,它出去晚上也没有睡觉的地方,是会被别的动物逮住当美餐的,那就干脆养的它一起过年吧。过了年,春暖花开了,雪也融化了,它也好去找食物了,晚上也不冻了,尽管养着它家里不卫生,也还是让它和我们在家里有暖气好过年。去年收拾的东西也都喂光了,没有喂它的东西了,去了超市给它买了些玉米糁子,让它好好吃。它不吃那玉米糁子,我就弄不清鸽子为什么不吃那玉米糁子,是有问题,还是不习惯,我莫然。
我把花生米研碎喂它,把核桃仁研碎喂它,它很爱吃这些东西。我把饼干揉碎喂它,把月饼揉碎喂它,它很爱吃有油和有糖的食物。它习惯了,但凡饿了,就会要的吃,笼子里如果没食物,没水了,它都会叫唤,它叫得厉害时就是没水没食物了。给它吃小米,给它吃大米,我拌得吃炒面时也喂给它,它吃的也是很香,它会头也不抬的吃炒面。把苹果切碎它也能完全吃尽。它和人一样,人吃的东西它都能吃,也都爱吃。
今天是正月二十九日,正月里最后一天。上午十点钟,阳光明媚,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暖和的春天来了。开笼放鸽吧,让它自由自在去蓝天下飞翔吧。我把楼上的窗口打开,把笼子的门子打开,让它从十七楼的窗口向外飞。它把头转过来,两只眼睛看了看我。它跳到了笼子的门口,看见外面的大千世界,它又掉转头看了看我。它振奋了几下翅膀,便毅然决然振翅飞走了。它飞走了,飞到了对面的三号楼顶上,下午一点它还站在那里。人常说:开笼放鸟,有去无回。也说:飞起总得有落处,它现在就是没有落的目标,只能站在那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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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陈久平,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岚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山西岚县老区建设促进会副会长。
#开笼放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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