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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献章儒学境界论的散文化表述

来源:散文百家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1-02-04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陈献章的理论特色在于自得之学,与明代前期河东理学家曹端、薛瑄等人置诸现实事务中检验的躬行履践之学相比,他更侧重心性论进路的本体工夫,更偏向深入主体意志的内省和磨炼

陈献章的理论特色在于自得之学,与明代前期河东理学家曹端、薛瑄等人置诸现实事务中检验的躬行履践之学相比,他更侧重心性论进路的本体工夫,更偏向深入主体意志的内省和磨炼。陈献章这种磨练基于理想境界的逆觉体证,比重视履践的修养途径更依赖于随处体悟的境界反省,以收敛涵养为讲学传道的重点。但收敛涵养的要点趋向心灵磨练和直觉顿悟,操作次第因人而异,难以具陈,正所谓“此理之妙不容言,道至于可言则已涉乎粗迹矣。”[1]基于此,陈献章一生并无儒学理论专著,对理学修养方式也较少系统性的言说,其理学主张除却门人传述的部分,均散见于其传世散文中。

在对陈献章哲学思想、散文已有研究成果中不乏对其境界论主张或者散文创作风格的专论,但其儒学修养境界论在散文化表述过程中于内容、风格上呈现出的类型化特征却尚未得到解读。具体而言,陈献章的境界论主张落实到散文表述时,就是在趋于精微的理想境界描述过程中获得修养顿悟和学术提升,正如黄宗羲所言,“有明之学,至白沙始入精微”[2],并基于应用散文不同文体的社会功能而呈现出特定的理论面向和语体特征。本文尝试由陈献章散文写作表述和儒学修养境界论的关系入手,探究陈献章境界论主张在散文化过程中的内容、语体特征。

一、 陈献章的散文创作和儒学修养境界论

重道轻文向来是理学家们的标签,而理学家的身份不仅体现在责任、志趣、学养结构、思维方式上,也体现在文章价值论上。对于大部分理学家来说,以圣贤为修养目标,通过研习儒学领悟世间至道,进则经济天下安顿生民,退则著书立说传道教学,俱为有功于天下的生命价值实现途径。相比之下,文人的身份则以熟练使用文辞章句的艺术技巧,追求言辞美感、宣泄情志为特征。在理学家们眼中,文人的生命格局远远小于以家国生民、天下理道为担当的理学家,宋濂曾多次强调自己的身份并非文人,与陈献章交情匪浅的罗伦论及文人和理学家之间的身份时也曾言,“学诗文而至不过为诗人文人而巳,学科举而至不过为官人而巳,学吾道而至则可以为圣人,可以为贤人。”[3]有抱负的儒者之志向追求不止于吟诗弄文或科举为官,更在知晓天地规律,明道成圣。

理学家所专擅的文字或以论辩传道见长,或以融入理趣为尚,对单纯追求语言艺术美感或只用来排遣情绪的文章并无好感,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曾经文采斐然,大多数能够为功名而为文,甚或主张文道并重,但最终又不屑于仅仅以文立世,更不屑于被他人以文人视之。陈献章并未表现出对文学才艺的轻视或反感,但其理学家的身份已经意味着他的文学观与普通文人有别——比起文辞才艺更看重文章的理趣,比起文章寄托的情志更注重文章思想层次。当陈献章专注于磨练主体内心价值意识的儒学修养方式、偏重呈现境界工夫这些个性转化为文学观念和文学风格时,其行文宗法自然、崇尚平易的风格和理学境界工夫的审美效果便呈现出一致性,用自然不拘的文字寄托磨练心志为主的涵养,用潇洒淡然的文风彰显理学修养境界,从而在为文过程中融汇了理学主张和文学社会功能。

陈献章传世的文集中共收录散文297篇,其中9篇论说文直接抒怀言志,其余皆是用于特定场合的应世散文。其中主要用于朋友、师生间往还的书信文比例过半,占到147篇,此外祭文、题跋、序、记、墓志铭五类文体构成文集的主体,共有116篇,而奏疏、铭、行状、启、赞、传记则仅14篇。这样的文体分布既反映陈献章的文学观,也由散文应用场合折射出他的交际原则。陈献章的散文大都是相对熟识的朋友间往还之作,其文集仅收的两篇奏疏分别是以养母为名推辞彭绍、朱英向吏部举荐的《乞终养疏》和推辞被准奏之后的《谢恩疏》;两篇行状则是与陈献章过从甚密的新会知县丁彦诚和好友伍光宇,唯一一篇传记文则是为相知匪浅的罗伦而写。数量相对较多的祭文有四篇为丁知县代笔之祈雨作,其余祭祀对象有如吴与弼、罗伦、陶方伯、容彦礼等师友及林氏、何处素等亲人。正如陈献章自己所说,“仆不善交人,数十年间所交其在上者久而不衰,惟阁下(张佥宪)与莆守潘舜弦而已,然止于相爱之深,知己则未也。”[4]卷二固然知己寥寥,然而在围绕相对熟悉之人展开的交际活动中,陈献章也以议论的文笔和探讨、交流的口吻融入了理学修养的观念。

陈献章很少写应酬文字,选择应用散文写作对象时又如此谨慎,一方面源自放弃仕途、选择授徒传道来实现人生价值的淡泊心态,另一方面则是唯恐因文受累。陈献章推辞掉很多序跋、记、碑文之类的应制之文,并曾在信中向求文者解释推辞的缘由——不屑于结交官员,更害怕于言辞之间获罪。于是能看到陈献章的行文间隐含着“仆废退之余,恐收敛之不谨以取罪”[4]卷三和“嫌于上交”[5]、“恐其难继”[4]卷三的惶恐幽微的心态。在与浙东、河东理学家们迥异的人生选择背后固然有政治环境的因素,同样更与陈献章屡试不中的人生经历以及相对内敛的个性密切相关。当这般经历、个性以及儒学修养交织进入陈献章的思维方式后,陈献章据此将领悟到之本体工夫的精微处转化成境界论叙述发诸于散文创作,并且在文体功能的限制下进行着境界论思想和散文表述之间的转化。

文章来源:《散文百家》 网址: http://www.swbjzz.cn/qikandaodu/2021/0204/73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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