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26日,上海迎来2018首场雪后,市民在街头随时随处一拍,都是美景。
美国当代诗人约翰·海恩斯(John Haines)曾隐居阿拉斯加几十年,并出版自然随笔《星·雪·火》。在他的笔下,森林、河流、云朵、冰霜、熄灭的火堆、狩猎的野兽恍如造物的精灵,白色旷野无垠寒凉,也无垠寂净。
对于“性冷淡”的北欧民族而言,冬天适合围着壁炉,懒洋洋地品酒发呆。向窗外远眺,是被积雪覆盖的高耸山峰;而室内温热的木质地板,光脚踩上去最惬意了——在这种视觉、触感的双重隐秘刺激下,一个人或两个人、放空或忙碌,似乎都不太重要了。
以上是文艺片。
格么在地球的一个神奇角落呢,有一座别号“魔都”的神奇城市。这座神奇城市的神奇居民“魔性”十足,间歇“发病”,尤其每逢冬季,便会罹患传说中没法可医、药石罔效的“渴雪花痴症”。倘初雪真个降临,全城立时骚动,欣喜若狂之状,如范进中举、如八戒娶妇,令旁人纷纷侧目,好生难以索解。
阿拉就不拍文艺片了,阿拉要拍闹闹猛猛的超级大片——不疯魔,枉在上海度年岁;不轰烈,如何做世界之最。
把降雪看作稀松平常
之事的“北地大佬”,可能会对大惊小怪的“南方十三点”不以为意;没关系,阿拉笑笑,不响,自娱自乐就好。
2018,魔都的这一场雪
小寒前后,中国该下雪的地方,已经下过几轮雪了。
来自雪区的po图问候,怎么看怎么透着股“还是我家最美”的嘚瑟劲儿。只消一场大雪,南京成了金陵,合肥成了庐陵,扬州成了广陵;长安、襄阳的前朝梦忆盘根错节,被纷纷扬扬的雪絮点缀成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千里江山、清明上河已然尽在眼前,何须再去博物珍藏的重楼深院,一窥前朝画卷的笔法、布置、气韵呢。
与此同时,“惨兮兮”的魔都,就像等不到糖吃的小朋友,眼巴巴地伸长了头颈,盼着天降祥瑞的神迹。可惜的是,神迹岂是侬想来,想来就能来;上海人民祈祷了半天,结果发现神迹怕是基本没戏——这便罢了,偏偏魔都还“劣迹”难改,自元旦起,居然一直暗搓搓、灰蒙蒙地“湿哒哒”着。冷冷的冰雨日复一日在脸上胡乱地拍,上海人民的心情简直是崩溃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都啊,侬哪能又对太阳起了“奈伊做特”的心思啊?
这种“悲苦无依”的郁闷,在上海市气象局的官方微博上体现得最为淋漓尽致。@上海市天气,起先尚能在羡慕雪区之余,自嘲一句“嫉妒使我质壁分离”,但在经历了“祈雪—等待—继续等待—算了不下雪没关系,求求老天爷帮帮忙,覅落雨了好覅啦?!”的心情起伏后,最终只好“自抱自泣”。
魔都的水,我的泪。问魔都,晴为何物,直教人湿身相许、再加秋裤?妖孽的城市不需要解释。夏天,魔都有本事让非洲壮汉也中暑;冬天,魔都祭出阴湿化骨神功,保管让市民朋友们缠绵枕榻,龟缩陋室不敢出。
那边厢,更有网友毒舌吐槽,实力扎心:其他地方,都在下雪,跟自己喜欢的人出去走走,走着走着,一起白了头。可是在上海,就只会下雨,两个人走着走着,脑子就进水了。
正在万念俱灰、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1月24日,上海天气预报忽传“捷报”,言道当日上半夜起将转雨夹雪或小雪。俗话说得好,自古简讯出要闻,一时间,父老乡亲们奔走相告,魔都民众抖擞精神,重新开启了掰着手指头等初雪的发媸模式。
1月25日,这场仿佛距离上海一光年之遥的雪,终于认认真真地下了起来。有人惊呼,有人欢喜,有人立马出门淋雪,有人不免彻夜失眠。第二天一早,果不出记者所料,朋友圈的花式晒图大赛凌晨即急吼拉吼地揭开了帷幕,头条热点则毋庸置疑地为“最大牌冬季巨星”预留了席位;每个上海市民的脸上都写着“剑外忽传收蓟北”的得意,每一条评论的字里行间都透着“王师北定中原日”的安慰。
铲屎官们躁动,汪主子、喵主子也躁动。小狗们在雪地里打滚撒娇,踩着爪印团团转,开心得像个200斤的胖达(panda);而窗外雪一片一片一片,窗内小猫尾巴一摇一摇一摇,两者节奏合拍,其“龙心甚悦”之状亦可见一斑。总之,魔都生灵齐齐获得了生命的大和谐,不禁挺直腰杆、扬眉吐气,分分钟找回场子,溜起段子。
把降雪看作稀松平常之事的“北地大佬”,可能会对大惊小怪的“南方十三点”不以为意;没关系,阿拉笑笑,不响,自娱自乐就好。
文章来源:《散文百家》 网址: http://www.swbjzz.cn/qikandaodu/2020/1124/68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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